八年之癢

八年前今天，我為人父了！

我大女兒首張照片。

兩個小女孩，先後闖進了我和太太的二人世界、闖進了我倆的居住空間、闖進了我倆的時間、闖進了我倆的財政預算、闖進了我倆的話題、闖進了我倆的情緒、闖進了我倆的禱告、闖進了我倆的心靈、闖進了我倆的安息...

從前跟太太的二人世界，沒有被凌亂的毛毛公仔、玩具和教科書充斥著，家居整潔多了，兼且我還有一個叫「工作間」的地方！有甚麼精緻的飾物和相架也可放至滿屋皆是，可是現在就要多想一想會否給兩個小伙子弄壞弄破。從前跟太太縱然沒有菲傭在家打掃，最怕做家務的我在分工合作的原則下「死死地氣」拖完整間屋的地後，也懂得跟太太躺在沙發上滿足地欣賞自家的整潔，而現在就總是要為菲傭弄壞這漏做那而頭痛和激氣。

從前我跟太太一男一女，爭看電視也算勢均力敵，不然大不了一面看一面錄影。可是現在一王三后再加上一個菲傭都是女的（不！說不定一個女的菲傭加上「三娘教子」可能更為貼切！），縱然沒有性別歧視我也算是弱勢社群（或許跟本談不上是「群」），是個典型的香港現像，叫我不得不將伴著自己數十年的田宮模型、Tomica火柴盒鐵車、figures等都送了給親友或掉丟；多買一套鎗砲玩具或一套Tony Jaa的DVD也要多想幾遍（前天剛剛跟兩個女兒看完李連杰的《霍元甲》，哈！）。想像一下大聲播U2、Dire Straits、Pink Floyd、Bryan Adams、FourPlay、小田和正的Off Course或玉置浩二的安全地帶... 聽不夠三首歌便自會有人要你轉聽衛蘭或者Sammi，那早陣子的Mstislav Rostropovich、Joshua Bell或者普及如Isaac Stern和Itzhak Perlman就想也不用想了，唯有將這些都放進iTunes裡，留待夜欄人靜時自己享用好了。到今天我的電腦，CD和DVD collections等男孩子玩意彷彿就是自己的最後防線，有點屢勸不改，是較難妥協的陣地。

今天我的女兒都漸漸長大起來了，兩個「人仔」有著自己的主見，她倆的舉動、喜好和對談常害得我和太太哭笑難分；一個小病，或可叫我倆憂心重重；一兩句跟我們說的知心話，卻可叫我倆萬分滿足和安慰；她們一篇創作、一個獎項、或一件關於爸媽的手工，又可教我倆驕傲和快樂。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哥哥跟我說過，很快我會明白、兼且我必須明白，她們是倆個獨立的個體（entity），很多事情我會開始不能將自己的看法強加於她們，我是要學曉放手的。我越多學習放手，我越多體會天父賜給我們自由意志的寶貴，與及生命成長的奇妙，當然也更多明白我們濫用和錯用自己所擁有自由意志時所帶給天父的無奈和悲痛。自己為人兒女的時候，總想著怎樣要長大成人，要從父母的護蔭下獨立過來，卻從沒想到，當上人家父親後，心靈跟自己骨肉的連結是非筆墨所能形容的。

不是在投訴，不是在晒命，而是要說出上帝賜給我豐盛生命的重要一環，裡面有東西叫我興奮和雀躍、有東西叫我徬惶和沮喪、有東西叫我學習和回味、有東西叫我驕傲和感謝！教會前主任牧師的一篇道常深刻記在我腦中，主題經文是詩篇127:3-5：

「兒女是耶和華所賜的產業，腹中的胎兒是他的賞賜。年輕時所生的兒女，好像勇士手中的箭。箭袋裝滿了箭的人是有福的，他們在城門口和仇敵說話的時候，必不至於羞愧。」

感謝神賞賜我和太太有產業和福氣，讓我的箭袋裝有箭！

大女兒，生日快樂！還有（這是不可遺漏的）：太太，謝謝妳帶給我這份寶貴的當父親的經驗！

漏了說：這兩個小妮子還闖進了我和太太的手機！